我与大海
2024-04-20 14:55: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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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对大海情有独钟。在我还没有见过大海的时候,就写下了一些关于大海的文字。高中时,我写过一篇《永恒的情人》,我称自己是“爱海的孩子”,我把大海比作“永恒的情人”。那时候,大海是我的向往,我的追求。

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某种巧合,我后来的人生还真的与大海有一段特殊的情缘。1990年,因为高考意外落榜,我选择了参军,我想走一条不一样的人生路。令我惊喜不已的是,我当的竟然是海军,我穿上的军装是帅气的水兵服。最初的喜悦过后,又是一种无言的失落,我服役的海军部队并不在海滨,这意味着我的飘带岁月也不会在军舰上度过。虽然当的是海军陆勤兵,但我还是初衷不改,一如既往地向往大海。

终于,我有机会见到了梦寐已久的大海。1998年夏天,借去天津看望战友的机会,我第一次见到了真实的大海。战友带我的去的是劝业场附近的海滩 ,当时天津的海滩尚未大规模商业开发。那里没有金色的沙滩,白色的浪花,和蓝色的海水,与我想象的大海落差较大。但我真的站在海边呼吸着咸涩的略带腥味的海风,看见海浪翻滚,听见涛声回荡,内心还是充满震撼的。

后来,我有了更多的机会去看海,在不同的城市看不同的海。我在锦州笔架山看海,在青岛栈桥看海,在大连星海广场看海。大海的磅礴气势与那些“蓝色的文字”和“白色的标点”所蕴含的丰富内涵,一如刘再复先生的《读沧海》一文曾带给我的无限想象,让我对大海有了真切的感受。

每次到了海边,我总是流连忘返,不舍离去。我喜欢一个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,任海风吹乱我的头发,任海水打湿我的衣衫。我就那样静静地坐着,看海浪卷起来又落下去,看点点白帆由近而远,渐渐消失在海的那边。

北方的海,无论渤海还是黄海,虽然也有不少风光迷人的海岸线,但很难见到自然形成的金色沙滩。这一次(2024年春天),在深圳大梅沙滨海公园,我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美丽沙滩。阳光、海浪、沙滩,正是看海的标准三件套,又怎能少了沙滩呢?如粉末一般细细的沙子(可不是小石子哦)铺在海边,延展在脚下,让你有一种冲动,想脱去皮鞋,赤脚走在沙滩上。这里有一条绵延超过一公里长的金色沙滩,也许就是大梅沙名称来由之一吧。

在海边,我看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在沙滩上戏水。海浪一波又一波地顺着沙滩冲上来又退下去。小女孩追逐着浪花,海水打湿了她的裙子,但她一点也不害怕。有一刻,她突然停住了脚步,站在那里凝视着茫茫大海,她在想什么呢?看得出,她是喜爱大海的。此时此刻,一个多年前的“爱海的孩子”遇见了另一个“爱海的孩子”。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但我想起了《外婆的澎湖湾》:“一个脚印是笑意一串,消磨许多时光”。

在海边,我还看见一对中年夫妻,牵手在沙滩上脚踏浪花缓步走过。一个小伙子,好像是他们的儿子,拿着手机正在记录这段美好的时光。他们携手走过半生,今日依然相亲相爱,让我不禁想起了苏芮的《牵手》:“因为爱着你的爱,因为梦着你的梦,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,幸福着你的幸福”。

沿着沙滩往西走,可以看到海边矗立着两块紧紧相依的巨石,巨石一高一矮,神似一对相恋的男女。较高的石头上刻写着“天长地久”四个大字,十分醒目,引得游人纷纷拍照留念。人们形容永恒的爱情,就说“海枯石烂不变心”。我想,这对在海边不知站立了多少年的“恋人”才是真正“永恒的情人”。我赶忙拉住妻子云儿,在这“天长地久”的背景之下,我们也合影留念吧。

继续往西,可以顺着栈道一级一级地登上山中的观海平台。山中有一亭子,上刻“听涛”二字,意即在这里可以登山临海,观海听涛。东望海湾,视野开阔,心旷神怡。大梅沙海水碧蓝,波光粼粼,远山苍翠,层峦叠嶂。曹孟德先生在《观沧海》中写的“水何澹澹,山岛竦峙”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,顿觉今人与古人其实也不难沟通。

亭子前植有两株高大的木棉树,火红的木棉花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,热烈而奔放,又像一群身着红裙的少女,美丽而优雅。我站在树下,抬头仰望着她们,难掩激动的心情,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木棉花。

早在1980年代,我就能背诵舒婷的《致橡树》,那是我第一次知道“木棉”这个词。木棉深深地感动了我:“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,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。根,紧握在地下;叶,相触在云里。每一阵风过,我们都互相致意,但没有人,听懂我们的言语”。我与木棉,虽说相见恨晚,但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相遇了,还是“幸甚至哉”。

深圳大梅沙之行,不虚此行。而我与大海的情缘,还会继续。因为从青春年少到两鬓微霜,我对大海的眷恋,从未改变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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